十位世界影展掌舵人北京论道 电影季传递新文化

瑞士洛迦诺电影节主席马尔科·索拉里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席马可·穆勒

本报记者 李红艳

“北京国际电影季正在传递着一种崭新的文化,它提供了一个更加自由的平台,人们可以探讨做电影的各种新方式,能够结识更多风格迥异的电影人,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同化,而是为了更好地彼此交流,展开对话,增强理解。”昨天,在国际电影节主席论坛上,身着黑色唐装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席马可·穆勒开宗明义。除了马可·穆勒,蒙特利尔世界电影节、华沙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等九位世界级电影节的掌舵人轮番开腔,就“电影节与主办城市”等议题展开各具风格的思想激荡。

最幽默的主席

老朋友现场“表功”

从1977年起,塞吉·洛赛克就担任由他自己创办的蒙特利尔世界电影节的主席,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34年历程。也许正因为有这样资深的背景,论坛特意选择请他作开篇发言。“电影节是主办城市的大使,两者之间是一种共生的关系,既能向世界展示主办城市,也能向主办城市的人们展示外面的世界。”塞吉·洛赛克说。不过,讲求实效的他并没有停留在“电影节与主办城市”这个论题上,而是很快将话锋转向了北京国际电影季。

“北京国际电影季的未来?这个话题并不轻松。”塞吉·洛赛克说。在他看来,如何使一个电影季带动起良好的经济效益,而不是吸引大批的短期访客,以及如何使活动内容更加丰富多元等等,都是很重要的问题。就像蒙特利尔世界电影节,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已经和书市、音乐会、马戏表演、艺术展览等不同艺术领域融合在一起,彼此间产生了很好的互动。“总之,一个电影节存在无穷的可能性,就看你怎么去发展。”

发言临近结束,塞吉·洛赛克不忘在“东道主”面前表功,“34年来,蒙特利尔世界电影节已经展映、推出过250部中国影片,远远超过了世界其他电影节。陈凯歌、张艺谋都是我的老朋友了,成龙、章子怡、冯小刚等也都参加过我们的电影节。我一直在努力宣传中国电影,不过现在看来我可以休息一下了,因为北京国际电影季也可以很好地宣传中国电影了!”塞吉·洛赛克幽默的结语让在座很多人都会心一笑。

最尖锐的观点

“大制作无须参加电影节”

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席马可·穆勒,担纲论坛上半程的“大轴”发言。而他的一番论点,显示了他的率直敢言,以及深刻的艺术内省。

“目前在多数情况下,电影产业这一概念所传递的信息就是批量生产。因此,我们在电影节上看到的电影不再是对现实的精心描绘,而是对巨额成本这一现实的展示。”他的话让很多低头沉思的人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闪现出惊讶与错愕。他们大概是不曾想到马可·穆勒会如此直言不讳。

“我们应该记住电影市场的发展其实正在逐渐趋同,大制作电影在传播和宣传方面已经实现了自给自足,无须参与电影节。而以崭新的理念为主导的多元化电影节应该是这样一个集合体——在这里只有对艺术真理的本能追求,才能将诸多元素汇聚一堂。”马可·穆勒继续着他掷地有声的演讲,“影片质量固然重要,有表现力、重要的非偶然性更加不可忽视,例如叙述风格的自由、形式的丰富、画面的愉悦、对故事情节的不断追问等等。我们有必要相信观众对影片的消化和理解,仍然能够造就新的电影人和作品的原创性。另外,所谓艺术上最好的电影通常不卖座这样的陈词滥调,是不足信的。”

虽说中间经历了数位电影节主席的发言,不过温哥华国际电影节主席迈克尔·弗朗西斯还是对穆勒的观点念念不忘,并适时进行了“反击”。“刚才有人提过电影存在着商业性和艺术性的区别,我是非常站在商业性这一边的。”他说,“我们处在一个充满了困难的时代。刚才还有人提到改变,非常快速的改变,而我们如何应对这种快速的改变,市场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在温哥华,我们所需要针对的观众,就是一个大众群体,他们才是最忠诚的观众。”

最有益的思考

电影节如何不昙花一现

瑞士洛迦诺电影节是继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之后的世界上第二个电影节,迄今已经拥有64年历史。从2000年开始担任该电影节主席的马尔科·索拉里认为,如何使电影节不成为昙花一现的风景,考量着主办城市和相关各方面的能力。对刚刚起步的北京国际电影季来说,亦是如此。

在马尔科·索拉里看来,举办电影节对主办城市来说,将产生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影响。“这其中,经济上的影响往往很难评估,因为包括了很多无法用数字衡量的无形的东西。以洛迦诺电影节为例,它已经成为洛迦诺经济发展诸多方面的发动机,包括电影行业本身以及宾馆、餐饮业、运输等等。”

马尔科·索拉里认为,在产生各方面影响的同时,一个成功的电影节应该在各项活动结束之后,设法继续保持公众对它的熟悉程度和热情程度。“电影节不是昙花一现的活动,不能一颁完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一个电影节需要一整年努力提高人们对它的认知度。”

他觉得这其实也是说到了电影节对社会心理产生的影响。“一个国家要通过一些文化活动来产生一种激励感,要让为它工作的人感到希望,很骄傲自己的国家能够举办这样一个电影节。”马尔科·索拉里说,“当我看到年轻人在酒吧里讨论他们参加电影节举办的大师见面活动的时候,当我看到人们早上九点钟就坐进了电影院,午夜才离开电影院时,我更加意识到了电影节可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电影是联系人们的纽带,促使人们思考、对话和争辩,电影节应当成为这些活动的平台。”